荷荷荷荷池

【启月新年联文】二·因与缘

算是在lofter上发的第一篇文吧
前半段在手机备忘录里躺了很久 昨天晚上新开了个脑洞就给补充完整了
也算是一种缘分

最后 欢迎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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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
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终日劈桃穰穰，人在心儿里
两耳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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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言：“法生则生，法灭则灭，皆由因缘合会生苦，若无因缘，诸苦便灭。”


2
小厮揉了揉酸涩的眼，指尖在簿子上滑过，在这轮回之境日日见过太多形色的人，即使一开始觉得倾听别人的一生倾听他们口中逃不脱的因果饶有些趣味，可日子一长也觉得乏乏。
“下一个—”他张口呼唤，“北平人士尹寒。”
声音在这个无边际的空间里显得飘渺而渗人
不知从哪个混沌的阴霾中，一位妇人走了出来，年纪不算老只四十多岁光影，身上穿的一件法兰西真丝白睡裙，领口的蝴蝶结可能因为走时太过痛苦而被拉扯开，裙角层层叠叠的褶皱在她纤细的脚踝处一荡一荡，若不是看了她的生卒年，优雅俏皮的气息只让人觉得她是个清秀的姑娘。
“四十四岁，痨病而死？”
出离生死皆有定数，又何苦问那苦涩的结局
“你前半生享尽荣华父慈家裕，后半生承袭家业独营饭店，平生一次婚嫁未有子女，情感簿上也只记录了一人之名，张—启—”
隔着碧落黄泉悠悠时空，再次听见他的名字，她的心头还是会猛然一紧。
慌慌张张开口：“对。生平未有出入。”
一直紧抿着的嘴才嫣嫣然渗出了气色，有点以前那个机敏嘴快的大小姐样子
心底却像拧开了一个柠檬，一阵接一阵的酸涩，哪里来的大小姐？
放在以前，旁人要是喊她一声尹小姐而不是张夫人的话，她眉头一皱嘴一撅，便会用着那娇俏的语气说：“叫我夫人！”
她眼眸低垂，继续望着脚下一尺三寸地。
“望你一生手无杀戮，质本洁来便还洁去罢，继续入人道。”
“望你走前散尽家财援助那些报效家国的战士，其心甚善。”
“望你本世执念太过而等之不得，恐你继续溺于此”
“便许你一个来世愿。”
小厮对着簿子一句接一句地说，头也不抬，显然十分溜口，堪堪几句便把一生道破。
静默了十几秒
只听见她喃喃道来
“信女尹寒，来世只求手中一镯，唯望能时时警醒我莫再陷漩涡，毕生等一个不归之人。”
“允。”
她的嘴角似乎露出了丝丝笑意，转瞬又只余苦涩，白色裙角轻快的飞扬着，一步一步向更黑暗的深渊走去，伴着一声一声切冰断玉般的响声……
小厮闭眼细聆，一声—两声—
一镯两响，好一个妙物


3
尹寒觉得自己最近很水逆。
家里鱼缸里的小金鱼被小猫吞进了肚子，新买的手机不二天屏幕便摔了道曲曲折折的裂痕，毕业以后接手的第一件官司成了，本想着好好窝在家里把番给补了，谁成想如今服务还要做个全套，委托人一个电话打过来约她开个庆功宴。
还有就是这个镯子，自她记事起便一直揣在手上，虽然一直被人嘲笑款式过气，小年轻还带什么镯子，她倒自顾自地不搭理。
最近却莫名地被磕着碰着，不断作响。
尹大小姐倒也不做多想，烦心事一束扎在脑后，脚上一双黑色高跟鞋便踢踢踏踏地出门去。


进去酒店的大门，一身制服好不干练，鞋跟一下一下清脆地敲击在地上，一副律师界新秀的顶顶骄傲的模样。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可惜尹小姐这根小苗还未来得及被那风摧毁,倒先被几大杯子酒精冲昏了神志。
“尹小姐，尹寒小姐…”
“你喝这么多，没事吧？”
“自己有开车来吗？看你这样子也开不了了吧，要不帮你叫个代驾。”
“尹小姐…”
尹寒头昏脑胀，旁人再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万物看她是颠倒的，她看万物也是眩晕的。
草草报了地址给雇主，就在原地乖乖抱了膝等着代驾司机。


噫？面前有一双皮鞋！
她抬眼，是一个挺拔英俊的男人，令她仰视得脖子都有点酸。
现在真是服务型社会呀，连代驾司机都这么高品质。
“等你好久了，”她说，“那现在带我回家吧！”
依旧保持蹲着的姿势，遥遥地向他伸出一只手。
唔我的腿实在是太麻了，快拉我起来呀，司机小哥。

4
手里的镯子似乎有什么预感，毫无征兆地发响。
尹寒愈发觉得脑中更加混沌，似有一个线团，在越觉得解绑到头之际，缠得越紧，紧的越疼，在疼痛中又忽而转醒。
一个清瘦的妇人，穿着白白的睡裙身型薄如纸片，以手作掩地咳嗽仍从指缝里渗出丝丝殷红的血，她在等一个人啊，等啊等，等过了北平的一个又一个寒冬，却死在了这个盛夏。
尹寒打了个机灵。


5
张启山觉得自己今天很魔怔。
原本只是路过，看见一个女孩子穿的规规矩矩却甚是狼狈地蹲在大厅。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女孩抬起低垂的头：“带我走吧。”
他看见了她眼睛里的自己，熟识感像一瓶雪碧汽水，晶莹的气泡咕噜咕噜都要溢出来。
他又鬼使神差地握住她的手
像是弥补一个未完成的约定。
“我总算等到你来接我回家了。”
“什么时候都没关系。”
“我原谅你，我愿意等你。”
他听见身边打着酒嗝，还蹦蹦跳跳的小姑娘说。


6
“众生因缘会相连续则生诸法，如来见众生相连续生已。”
小厮嗤笑。
为何总有人仍不明白呢，该遇上的人总是会遇上的呀，谅你是谁也无法逃脱因缘。
如此便有了轮回，有了一切相遇和重逢。
如是说，因缘聚合时，其果成定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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